[綴歌] 蜜歐與妖精火盃(28)：妖精國夜遊

前篇連結：#1et_8Z_u (C_Chat) 大家晚安，Vinです。 不知不覺間變成妖精要害怕 吃了人類的食物會被養成豬了XD 正文開始 而且， 還有一股與星泉村完全不同的風聲， 從圓環中傳了出來。 大家忍不住屏氣凝神， 除了妮米羯之外的人都湊上前去豎耳傾聽。 雖然無法分辨那頭的動靜是否來自蜜歐， 但妖精魔法陣的中央， 似乎真的傳來了一些人為活動的聲響。 看來奧狄斯剛剛說的並不是玩笑話。 所以…… 製造這個魔法陣的是妖精。 和蜜歐的祖先一樣， 的確是妖精， 而且是那些古老凱爾特神話中傳說的妖精—— 法力高強、愛惡作劇、 曾經統治整個神話時代的妖精。 莉亞忍不住反覆咀嚼這個驚人的新發現。 不知道蜜歐自己是否早已察覺， 雖然遇上這樣的魔法， 她應該也已經猜到了。 不過以防萬一， 莉亞果然還是想要再多確認一下。 雖然現在發生異象的石頭環周遭已經擠滿了人， 變得有點擁擠， 但為了蜜歐， 莉亞還是鼓起勇氣擠進人群中央， 盡可能地貼近奧狄斯直到極限， 以確保他們之間的對話不會洩漏給第三者。 「坎貝爾先生， 你剛剛說的那些事……蜜歐她…… 你們家的人都知道嗎？」 她問。 「……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吧。」屭f斯猶豫了一下， 也可能只是剛才粗重工作後正好喘口氣， 才開口說道： 「畢竟， 就像我剛剛說的， 蜜歐不是家裡唯一一個顯露出返祖現象的人。 這種時候會想知道這個現象的由來， 應該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是這樣沒錯……」 但莉亞好奇的還包括一件事： 那為什麼蜜歐從來沒提過這件事？ 這讓她懷疑， 妖精傳說的背後， 是不是還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也因此蜜歐， 乃至整個坎貝爾家， 才會對這件事絕口不提。 莉亞甚至開始想起， 以前就覺得坎貝爾家除了奧狄斯 這位在魔法部任職的成員外， 其他人好像刻意與魔法界劃清界線。 至少相較於一般巫師家庭， 莉亞上次去他們家的時候， 就覺得坎貝爾家的生活方式 「太麻瓜」了一點。 說不定是除了坎貝爾之外 最親近麻瓜文明的衛斯理家， 可能都不像他們那樣—— 幾乎刻意讓自己的家看起來 「不像巫師的家」。 光是得知「妖精」這個名字， 似乎就突然解開了很多他們過去的疑問。 但同時， 也激起了更多疑問。 莉亞光是作為一個旁觀者， 光是用聽的， 就已經覺得有點頭痛了。 那麼此刻正在魔法陣另一端、 親身接收這些信息洗禮的蜜歐， 現在又是什麼樣的狀況？ 莉亞只能根據自己當初 揭開身世之謎的經驗來推測—— 雖然她不後悔找回那些秘密， 但她也承認過程真的很辛苦。 「蜜歐……」 而她現在能做的， 似乎也只有隔著魔法發出一聲擔憂的呼喚而已。 而另一邊， 雖然蜜歐似乎心有靈犀， 感覺好像有誰在叫她， 但是除了鬼使神差地回過頭 剛好看向她自己過來的方向外， 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嗎？」 「那裡有什麼東西嗎？」 「我們什麼都沒有看到啊。」 圍繞著她的會說話的動物 或是長著長耳朵或翅膀等等非人特徵的小人 一發現蜜歐跟他們的講話停下來了 就七嘴八舌地關心她。 「我沒事。 剛剛我好像聽到有誰在叫我。 希望不是我累到開始出現幻覺了。」 蜜歐苦笑說。 聽說妖精可以看穿謊言， 但是也不知道真相的她說出自己的猜測 似乎不會被當成謊言被當場戳穿。 而且她的疲勞不是謊話， 剛剛才經歷了一場冒險後 就被這些妖精給團團纏上， 祂們都很好奇在祂們不知道的時候 人間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 從祂們動輒說已經幾百歲了的自己還很年輕， 蜜歐才深刻體會到祂們的壽命有多麽長， 說不定人間的紛紛擾擾跟滄海桑田、 海枯石爛對祂們來說都是轉眼雲煙， 過著自己的生活就會不小心錯過的白駒過隙。 因此從對話開始到現在， 蜜歐的嘴巴跟耳朵也是一刻都沒停過。 但是跟莉亞以外的人類相處起來不同， 這次蜜歐並不會對這種感覺感到厭惡， 反而愈來愈對這些妖精感到莫名親近， 只是累人也同樣是真的十分累人。 而且她都還沒吃晚餐呢。 「哎呀，真不好意思。」 「都忘記人類的體力很差了。」 「而且妳身上的人類之血太濃了。」 「先休息吧。」 「但是之後妳要回家了， 在那之前還有可以講話的機會嗎？」 妖精們說。 「應該可以。」 說完蜜歐也鬆了一口氣， 然後在祂們的指引下爬上樹屋社區。 還好這些妖精還算好說話。 暫時還找不到離開的辦法， 還好到現在也沒出什麼大事， 那就先像這樣既來之則安之吧。 接受這些妖精的邀請， 蜜歐借用了樹屋上的一個空房間， 裏面已經用昆蟲妖精的絲線織了一張吊床， 還多鋪上了一層柔軟的東西增加舒適度。 蜜歐脫下最外面的長袍， 在吊床上躺下來後蓋在身上當成被子， 總算可以讓身體稍微放鬆一點。 剛剛妖精們招待了她一點食物， 因此心情也不由得輕鬆起來， 連她自己都覺得現在的她怎麼看 都不像是正在異世界落難的人。 意識到這件事時她還有點想笑， 剛剛她本來還擔心吃了妖精國的食物 會不會從此就無法回到人間的， 但是聽到這話的妖精卻是哈哈大笑。 「那是以前人類的食物太難吃了， 吃到我們種的東西就回不去啦。 但是最近人類的技術好像進步很多， 變成我們的東西吃起來像是沒味道一樣呢。 所以妳不用擔心， 現在我們才要擔心吃了異界的食物後 原本習慣的東西就變得無法下嚥了喔。」 後來蜜歐鼓起勇氣吃了祂們給的水果後 也確實沒什麼中了魔法的感覺， 甚至在「妖精國特產」的新鮮感過去後 還覺得這沒有家裡平常買的水果好吃， 如果拿到人類社會去賣的話 大概除了標榜有機外沒什麼賣點。 沒想到現在自己才是充滿誘惑的異界人， 這麼大的反差比起水果的口味 更讓蜜歐心裡充滿新奇的感受。 不過最新奇的還是她感覺自己還沒做什麼， 這裡的妖精就好像都很喜歡她， 這在人間可不多見， 光是讓莉亞跟她可以互相坦承一些秘密 就花了她不少時間。 至少不光是耳朵， 她感覺跟祂們說什麼都沒關係， 反正不管不小心爆料了什麼秘密， 都不用怕傳到人間去後會有什麼後果， 不用怕說錯話、做錯事， 也不用謹慎的在前一天就擬好稿， 以免隔天要說話的時候脫稿演出會出事， 只是順其自然地讓自己的心情變成言語從口中流出， 這樣輕鬆的感覺好像是永恆以前的事了。 光是可以有這樣的感覺， 就讓蜜歐想回去的心情開始動搖。 ……就這樣決定自己的下半輩子 想要隱居在妖精國可能有點草率， 但是蜜歐發現自己確實已經在認真的 思考著接下來要仔細調查這麼做的可能性了。 只可惜現在阻止她的不止是心中的猶豫， 還有迫在眉睫的現實因素。 聽說三巫鬥法大賽的參賽資格有魔法約束力， 就算待在這裡參加不了比賽算是不可抗力， 但不知道那個契約魔法有沒有這麼好說話。 這麼說來， 這些妖精也有一把年紀了， 剛剛的閒談間聊起那些對人類來說 似乎只是在填滿歷史課本的百年過往雲煙 就像是分享童年的回憶一樣。 不知道祂們有沒有經歷過那魔法發明的年代？ 回去的路上跟祂們打聽看看 能不能幫忙解掉這個魔法， 讓她對於要不要參賽的選擇自由一點好了…… 這樣思考著， 蜜歐的眼皮也不禁愈來愈重。 稍微閉目養神一下就好， 然後再繼續想辦法跟救援的人會合…… 這是蜜歐記得的最後一個念頭。 因為走了很多路所累積的疲憊， 加上來到妖精國後似乎也沒有多少事可以做， 只能專心睡覺的蜜歐很快便陷入了夢鄉。 再次睜開眼睛時， 天依然是黑的， 讓她看不出到底睡了多久。 只能從一些蛛絲馬跡判斷出現在應該是深夜了。 例如， 不只是燈光變得稀少， 連外頭的聲音也陷入沉寂， 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大部分的妖精在蜜歐闖入這個世界後的小插曲過後， 似乎也都已入睡， 只剩下一些夜行性的妖精 還在輕手輕腳地做些不會吵醒鄰居的事情。 但如果只是這樣而已的話， 為什麼蜜歐會被吵醒？ 她稍微讓自己清醒一點， 並豎起耳朵傾聽， 感覺好像聽到了一些不太安分的窸窸窣窣聲， 就像是有人在背著她說些不想被聽見的話。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總覺得最好還是小心為妙。 蜜歐不由得伸手拿起了從睡前 就一直放在唾手可及之處的魔杖， 以防萬一。 不過還好， 仔細多聽了一下後， 她才發現那些妖精們竊竊私語的對象似乎並不是她。 「你有沒有感覺到……」 「那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就像是一直被什麼不妙的東西盯著看一樣……」 「但是那視線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聽起來， 妖精們的低語之中帶著一絲恐懼， 就好像是一群被掠食者盯上的小動物。 蜜歐也忍不住睜大眼睛， 從窗戶偷看那些妖精到底在害怕什麼。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角度不好， 放眼望去， 映入眼簾的只有一大片沉睡於黑暗中的森林而已。 如果只是虛驚一場、 沒我的事的話， 那我可要回去補個回籠覺囉？…… 雖然腦袋裡這麼想， 但外頭緊張的氣氛卻越來越濃， 也越來越真實。 不只是一些聽見外頭竊竊私語的妖精， 連蜜歐自己的精神也不由得緊繃起來。 剛剛殘留在腦袋裡的最後一絲睡意瞬間煙消雲散， 她只好爬起來，穿上長袍， 走出樹屋一探究竟。 走出來後，視野變得開闊， 但仍未見到任何奇怪的東西。 看起來除了那群神色緊張的妖精之外， 一切就像是一個平凡又安靜的夏夜。 （嚴格來說， 現在以法國的季節來說應該已經逐漸邁入秋天了。 但對英國人蜜歐而言， 現在的氣候還是跟夏天一樣暖） 她甚至忍不住懷疑， 是不是這裡有什麼只有妖精的眼睛才能看見的東西。 她雖然擁有與妖精相似的耳朵， 卻唯獨沒有遺傳到所謂的陰陽眼或妖精眼。 儘管如此， 那股愈發緊繃的恐懼氣氛還是影響了她。 蜜歐舉起魔杖， 召喚出妖精之環以防萬一。 那些像妖精起舞般閃爍的光點， 環繞整棵大樹， 隨著她的引導慢慢旋轉、擴散， 照亮了周遭的樹林。 所到之處，黑暗盡退， 一眼就能看清有沒有什麼潛藏的可怕事物。 也因如此， 那份莫名的恐懼似乎隨著陰影的消散， 在妖精之間減弱了不少。 在這妖精國， 妖精之環的效力似乎比平常還要強上許多， 散發出的光明不只照亮四周， 也驅散了蜜歐剛才一度失控的恐懼。 他舉高魔杖， 指揮妖精之環照亮所有暗處， 想要一探究竟那到底是什麼。 此時正值妖精們陷入恐懼之中， 他們本能地聚集到密歐的身旁， 簇擁著她， 借助她魔杖散發的溫暖光芒來取暖。 放眼望去， 眼前的景象與她剛抵達時看起來沒有太大不同。 但妖精們顯然也沒有要對她說明 方才到底是什麼東西讓祂們如此驚恐。 蜜歐雖然不曉得自己是不是 也被這緊張氣氛搞得疑神疑鬼起來， 卻也開始浮現一種不祥的預感， 讓她的後頸寒毛直豎。 上一次出現這種感覺， 還是在三年前——當時， 莉亞的到來， 讓一群惡魔召喚師盯上了霍格華茲。 而且， 明明放眼望去什麼都看不到， 恐懼卻確確實實地從背脊 一路爬上每個妖精的身體， 搞得連密歐都被他們感染得有點緊張。 這樣的經驗讓她想起三年前 那場事件中最高潮的時刻—— 直面惡魔時， 那種彷彿與另一個世界對視的異樣感， 以及那份來自未知的恐懼。 不過，奇怪的是， 除了那種能夠傳遞恐懼的氣息之外， 竟然連一點異常的跡象都沒有出現…… 蜜歐腦中閃過這個想法後， 還特意停頓了幾秒鐘， 多觀察一下四周， 以免太早下結論被打臉…… 看來，這次他們面對的異界存在， 似乎比他們先前遭遇的還要更加遙遠。 遙遠到沒那麼容易就能入侵這個世界。 也就是說—— 不管那被召喚過來的， 或者自己跑過來的異界之物是什麼， 看來這次， 它沒辦法直接抵達這裡。 還是說…… 它的目標其實並不在這裡？ 而是在另一頭—— 透過那個已經快要失效的魔法陣所連接的人間？ 難道是那些本應該正在另一邊 試圖營救她的人出事了嗎？ 一想到這裡， 剛剛還算是在好好休息的蜜歐， 突然覺得自己沒辦法繼續像現在這樣， 只是好整以暇地等待救援。 但是， 有這麼多妖精把她當成燈塔一樣， 緊緊圍繞在她身邊， 一步都不敢離開， 她也實在沒辦法輕易說走就走， 把祂們丟在這片似乎越來越令人膽寒的黑暗中。 「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好嗎？ 我的朋友也許就在那裡。」 她只好對妖精們發出邀約。 「不知道嚇到你們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但說不定其實只是我朋友 在用什麼特別的魔法試著找到我。 也許走過去看看， 就會發現我們只是在互相嚇對方， 虛驚一場而已？」 她盡量用輕鬆、樂觀的語氣說。 「不然像這樣全部擠在這裡， 也沒辦法解決問題啊。」 蜜歐又指出。 妖精們不安地交換了幾個眼神， 直到確認有足夠多的同伴與自己有志一同、 想法一致後， 才終於能靠著人數帶來的安全感彼此壯膽。 接著， 祂們繼續團團圍著蜜歐， 像是圍著營火守夜的軍隊， 或是守衛燈塔的警衛一樣， 亦步亦趨地跟著終於有足夠空間能邁開步伐的蜜歐， 一起走下樹屋的階梯， 然後慢慢、小心翼翼地， 如履薄冰般往蜜歐剛剛來時的方向走去。 再次踏入森林時蜜歐也囑咐他們： 「要是發現什麼東西就馬上告訴我， 我會想辦法解決。 不然我的感官好像沒你們那麼敏銳， 到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讓你們這麼害怕。」 蜜歐這麼說， 是因為她心想有這麼多雙眼睛跟耳朵 應該會比較好辦事。 前提當然是這些妖精們 不是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 現在連自己因為妖精之環產生的影子都會害怕。 因此， 蜜歐暫時唯一能依靠來釐清現狀的， 仍然只有她天馬行空的想像力。 總不會是莉亞為了找她， 施展了惡魔召喚吧？ 她明明已經知道接觸那種魔法的人會有什麼下場， 還曾發誓不會再輕易涉足那個領域了。 雖然蜜歐對莉亞有信心， 但在這種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 她的所有認知、理智與信任， 也還是難免出現了些許動搖。 但不管怎樣， 如果她真的打算在這裡建立一個隱居的基地， 那就絕對不能讓任何會嚇跑鄰居的事情發生。 因此，蜜歐仍舊發揮出十二分的專注， 四處搜尋任何可能的異常蛛絲馬跡。 「終極·怪事——快快現！」 她舉起魔杖， 指向眼前的森林。 魔咒在妖精之環的光點之間來回反射， 接著一道咒語如掃描波般掃過眼前的大範圍區域。 咒語標示出了隱藏在蜜歐視野之外的不尋常之物， 讓它發出亮光， 光芒穿透一切障礙， 直達蜜歐眼中。 謹慎起見， 蜜歐沒有直接用手去碰那件被認定為不尋常的物體， 而是施展漂浮咒， 讓它從泥土與落葉之間緩緩升起， 懸浮在她面前， 讓她可以看個清楚。 那是一塊形狀不規則的深黑色物體， 從尖銳的稜角來看， 似乎是某種大型鐵器的碎片。 上面布滿如蜘蛛網般密密麻麻的刮痕， 看起來是一件擁有悠久歷史的東西。 但奇特的是， 作為一塊年代久遠的鐵器， 它竟完全沒有鏽蝕的痕跡， 依舊散發著冷冽、深沉的金屬光澤。 而且不知是不是蜜歐的錯覺， 她總覺得那道暗色光澤中透出一絲紅意。 她又讓鐵塊在空中轉動了幾下角度仔細查看， 那道紅色的光卻始終不散， 像是一股纏繞其上的紅霧。 這東西似乎是某種魔法產物—— 也許與人間常見的妖精（Goblin）工藝類似， 是在鑄造時就注入妖術， 由妖精打造的工具。 那道深沉如血的紅光， 儘管殘留不多， 卻仍讓蜜歐感到一絲不安， 不禁慶幸自己剛才沒有直接用手觸碰。 「你們見過這個東西嗎？」 她用魔杖操控鐵塊， 讓它在妖精們面前繞了一圈，詢問道。 「不久前好像才看過類似的……」 有個妖精開口說。 「也已經幾百年了吧。」 「那樣是不久啊。」 另一個妖精反駁。 又有一個妖精閒聊似地補充： 「好像是某個住在人間的妖精發明的， 不過也一段時間沒他的消息了。」 「幾百年前的哥布林……是蘭洛克嗎？」 蜜歐問道。 還好她有和莉亞一起認真上魔法史課。 蘭洛克，根據她的記憶， 是百年前曾組織一群妖精反抗人類的可怕角色。 據說他以「妖精們的長遠未來」為名， 做下了許多惡事， 尤其是最早受害的， 反而是那些不認同他訴諸暴力手段的妖精。 那些被他視為「投靠人類的叛徒」的同族， 被他使用不需魔杖就能施展的強大黑魔法所迫害。 反而在人類世界中， 知道他事蹟的人不多—— 因為在他真正做出如佛地魔那般無法挽回的大事之前， 就被一名五年級才進入魔法世界的轉學生給全數鏟除。 「對，好像就是叫這個名字！」 聽到蜜歐說出「蘭洛克」這個名字， 一位妖精彷彿被喚醒了塵封的記憶， 恍然大悟地說。 「他有來過妖精國嗎？」 蜜歐忍不住追問。 她記得在歷史課裡似乎從沒提到過這一點。 這時， 蜜歐又忍不住幫丙斯教授平反一次： 說不定這並不是教授的錯， 畢竟他是專門講人類歷史的老師， 若妖精國的事不影響人類歷史， 沒講也合情合理。 「好像來過一次吧。 他好像去過很多地方， 跟我們講了很多故事， 還找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有妖精說。 「那次他說， 是為了找妖精王的傳說而來。」 妖精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補充著。 「妖精王？」 蜜歐不禁輕聲重複。 不知為什麼， 這個詞語特別觸動了她的心弦。 「那個我們就不知道了。 聽說好像是很久以前很厲害的妖精。」 「連你們都覺得是很久遠的事嗎？」 蜜歐忍不住問這些剛剛還把「幾百年」 叫做「不久以前」的妖精們。 「是我們出生以前的事了吧？ 好像見過那位我們國王的妖精也不多。 我們也不知道那位蘭洛克是從哪裡聽到傳說， 才想跑來考古的。」 「他說不定知道的比我們還要多呢。」 相較之下沒那麼在意歷史—— 畢竟自己一生已經夠長了—— 的妖精聳肩說。 蜜歐也沒辦法， 只能暫時擱置這個話題。 「這個…… 跟嚇到你們的東西有關嗎？」 她問。 妖精們稍微靠近那塊鐵片—— 或用眼睛仔細觀察， 或豎耳傾聽， 或用鼻子嗅聞—— 最後仍是對蜜歐搖搖頭。 但如果是這樣， 事情就更莫名其妙了。 這東西會被認定為「怪事」， 那麼剛剛那股隱形的恐懼 又為什麼還是毫無線索？ 蜜歐忍不住思索， 手上這些線索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這時， 她忽然靈光一閃。 「復復修！」 被修復的鐵片在空中漫無目的地轉了幾圈， 似乎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於是蜜歐又重念了一次修復咒， 這次還引導了妖精之環的光點注入鐵片中。 就在那一瞬間， 鐵片像是被火燒屁股一樣， 「嗖」地朝某個方向激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