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呢?」
『他們根本就不管我。』他聳聳肩無奈地說。
他的父母都在工作,只要看到成績單上的成績不難看,
每天回家看到他房裡的燈是亮著的那就夠了。
「那你要回家了嗎?」
『不,我得先去吃飯,晚點還得補習。』
「你晚餐都自己一個在外頭吃嗎?」
『嗯。』他點點頭。
「走吧!」『去哪裡呢?』
「我帶你吃飯去啊!」我帶著他回家。
我家開著家常的小麵館,爸爸媽媽都是好客的人,
念高中的老哥常常帶著他那些外地的同學到家裡的麵館吃飯。
這不是我第一次帶同學回家吃飯,但是卻是第一次帶男同學回家。
爸爸跟老哥一臉戒備,盤問著我他的底細。
我老老實實地跟他們說霍千帆老是一個人吃晚飯,
全家聚首頂多是宵夜時分,就這樣他變成我家的常客,
只要他不來,我媽就會叨叨唸唸:你那個同學咧!
家庭訪問時,老師只是淡淡地說有一個男生跟我在罰站時,
跑到操場上去放風箏,
並沒有指名道姓拖出霍千帆,所以他還是在我家暢行無阻。
關於他家,聽說老師一直都堵不到他早出晚歸的忙碌雙親,
這事不了了之。
不過我跟他的座位被拆開,下課也被盯梢,
隨時都有報馬仔會繪聲繪影地說著我跟他,
不過沒人知道他放學都是在我家吃飯,
這事要傳出去,我跟他鐵定又得挨訓。
我跟他之間本來沒什麼的,不過被人家這麼一盯梢,
反倒像有些什麼了,大抵患難見真情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我們開始刻意地相約唸書,相約出遊,就像一對很要好的朋友。
總之,我們還是爭氣地考上一中、一女中,沒讓老師丟臉。
聽說他事後還得意洋洋地說:我就說他們兩個絕對沒問題,
一中跟一女中在這個城的東西兩端,我跟他久不見,
聽說他搬到學校附近去住,也就不到我家裡吃飯了。
對我來說,他就像被遠放的風箏,從我的生活飛離得遠遠的,
但是信箱裡總會定期有他的信,信裡總是平平淡淡地說著家常,
偶爾他會寄來一些他自己畫的生活漫畫。
偶爾他也會打電話跟我閒聊,
不過通常都是他說話,我聽話,他說得盡興了電話就是一掛,
還是從前那個霸道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