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湛藍的天空鑲著朵朵雪白如夢似幻的云,東方的旭日正冉冉而升
,清晨的朝花含露垂首,默默等待陽光的降臨。
忽然,天際的一隅傳來陣陣激昂的鷹鳴聲,由遠而近、由小而大
的鷹鳴聲,像是在宣告天下,它是天空的霸主王者,伴那響徹云霄的
鷹鳴聲而出現的是一群蒼鷹。
它們飛掠過天空,不一回而又來回不停地盤旋著,好似在確保地
盤是否無恙、有無敵人潛進般,它們銳利的眼不斷地巡視著這肥沃而
美麗的大地。
許久,太陽已完全露出臉來,蒼鷹像達成任務般各自飛去,飛向
它們那個共同的根──鷹谷。
在鷹谷,永遠可以見到恣意飛翔的鷹姿。四季如春、風景絕麗的
鷹谷中是一個富強的國家──天鷹王朝。
天鷹王朝以鷹谷為王朝根據地,統治著整個肥沃富饒的鷹國。
今日,才旭日東升之際,便有一隊騎著快馬往鷹谷疾奔而來的黑
衣騎士,他們正以十萬火急的速度逼近鷹谷。
他們未到谷口就已經有一大批人潮排站在谷口外側恭迎著,原來
是鷹王回谷了。
那一隊騎士飛快地通過谷口,直奔皇城而去,沿途有不少出迎的
民眾,想必皇城的大門外正有文武百官候著吧!
原本是無人知道鷹王此次的宮外行,否則也不會如此驚動全鷹谷
上下,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是──
今兒個是奸臣有計謀而策畫出的“立妃之日”!
就因為這個原因,至高無上的鷹王才會火速趕回。
鷹王一回到宮中,未及更衣便趕往立妃大典的現場,他的身后跟
著有名的十二個貼身護衛──天鷹十二杰。當鷹王及天鷹十二杰出現
在祥云宮的大殿上時,原本喜氣洋洋、笙歌高唱的氣氛便為之凍結!
誰都看得出鷹王十分震怒,他的臉上覆著如千年不融的寒冰般,
冷硬漠然﹔而深邃的眼眸卻燃著一發不可收拾的怒火,再加上那股王
者的霸氣與威嚴,足以令殿上的百官及后選妃子們嚇破老鼠膽。
“這是怎么一回事?”鷹王用極冰冷的語氣問道。
殿堂內無人敢回稟鷹王,個個你看我、我看你。
“全啞了?”鷹王用十分具火藥味的口氣又道:“大神官,你有
何高見?”
“稟王上,這是臣等為您舉行的立妃大典。”
大神官用十分阿諛諂媚的姿態語氣回話,他自認干了一件不得了
的大事。
“立妃大典?我有下令此事嗎?”
鷹王那雙暴怒的黑眸盯著大神官那副嘴臉,語氣冷到可以凍結周
遭的空氣,令人由衷心生畏懼。
“這……這……唔!臣近日獲天神指示,應早日立妃母儀天下,
所以……”
“所以就私自作主?好大的膽子!”
大神官聞言,連忙下跪請罪自辯道:“臣是為我至高無上的鷹王
著想,不知鷹王會為此盛怒,臣該死!請鷹王恕罪!”
哼!好一個老奸巨猾的小人。
“王上,大神官是一番好意。況且王上也應早日成親。”宰相說
。他雖不欣賞大神官的為人做法,但他始終希望鷹王早日成親,好為
天鷹王朝立個儲君,那樣才能鞏固王權、安定民心。
鷹王轉視著一向忠貞不二的宰相,口氣依然冷冽地說:“你也這
樣認為?”大神官卻搶著回答:“王,您瞧瞧,她們可全是家世清白
、出身名們的姑娘,而且個個貌似天仙哪!”嘿嘿,最重要的是他大
神官的掌上明珠也在其中。
大神官的心思,鷹王老早就一清二楚了,不過,鷹王也准備好要
如何處置。
這心懷不軌的大神官,此次出宮,為的就是料理此事。
“那又如何?”鷹王不以為然道。
鷹王后宮佳麗無數、美女如云,他才不稀罕!要鷹王動心?難!
“這……這可是天神的旨意呀!”
大神官就不信斗不倒鷹王,歷代的鷹王可都十分敬鬼神的,對大
神官也十分器重,唯獨此代的鷹王對大神官一向嗤之以鼻,對鬼神論
也不熱中與特別崇敬,以致大神官的地位一落千丈。
“天神旨意?你何不直說是天神旨意要我立大神官之女為妃!”
鷹王直言冷笑道。
這“七月半鴨子不知死活”的大神官,竟然歡喜道:“鷹王聖明
!”
宰相及其它百官聞言,全都變了臉色,連忙望向鷹王。
“王上!”
鷹王微舉手,示意稍安勿躁,后又冷笑說:
“既是天神旨意,那我就非得順天意行事不可。”
“王上聖明!請王上著主!”
大神官樂不可支,這下子要奪得鷹王寶座之日為時不遠了,以后
就是大神官掌權嘍!
“王上,您千萬三思呀!”眾臣力勸道。真好笑,這群大官小官
先前還一致期待鷹王立妃,這會兒全一副“千萬娶不得呀”的樣子,
說明了,就是怕鷹王誤選中大神官之女,那么天鷹王朝准會起內革,
大神官的計謀已是半公開的秘密若,不是大神官仗著先王寵信的余威
及一塊“免死金牌”,哪還留得住他的項上人頭?今日就不會讓他如
此作威作福了,連立妃這等大事都敢私作主張,簡直太越權了。
“王上呀!您……”宰相就算會觸怒鷹王,他一樣會冒死進諫忠
言。
鷹王又揮了一下手,要眾人勿急躁擔心。
“我鷹王當下言明,決定順應天命領神旨意,立我天鷹王朝之后
,娶我鷹王之妃……”
大神官得意洋洋,眾臣則個個慘白著臉,如被宣判死刑般壯烈犧
牲的表情。
“既是天意如此,我鷹王之妻豈可是凡塵俗女?”
大神官聞言,臉色大變,他怎么也料不到鷹王會出奇招。“王、
王上……”
宰相大臣等,個個如獲大赦,一臉充滿希望地說:
“鷹王聖明!鷹王聖明!”
“但,王上,天神明明示意您立妃的人選是……”
大神官企圖挽回局勢。
“大神官勿急,若是上天注定我鷹王即日非立妃不可,又是天神
旨意,那人選自是天定。”鷹王冷笑著,接道:“所以,我鷹王只娶
天神所賜之妻。”
“鷹王聖明!鷹王聖明!”
眾文武百官無不欽佩鷹王的機智過人。
大神官臉色十分陰沉地說:“既是今日完婚,時間自是寶貴,敢
問鷹王可見著天神所賜之女?其所從何來?”
“你!”鷹王含怒地瞪著大神官。“既是天賜,應是由天而來,
大神官還有疑問?”大神官陰笑著說:
“臣是天神的仆人,所選之人自當與天神所賜之意同理呀!至高
無上的王上,您的妻子人選是其中之一。”
大神官故意指向自己的女兒。
正當鷹王鐵寒著臉,眾文武百官一時語塞之際──
“碰”的一聲巨響,祥云宮的宮頂破了一個大洞,一個以自由落
體速度的東西從鷹王伸手可及的地放掉下。
鷹王下意識地不加思索就伸手接個正著!
鷹王驚訝地看著懷中的“不明物體”──一個十分怪異的人,難
不成是鐵打的身子嗎?那樣令人咋舌的撞擊,他竟然只有几處淤青及
擦傷,太不可思議了……
鷹王身旁的十二杰馬上下跪請罪。“臣等該死!讓王上包受驚擾
!”對鷹王不可低估他,所以不能用“嚇”字來形容。
“無妨。”鷹王雖然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不過,經此巨變后事情
也該定案了。
他對目瞪口呆的大臣們宣布道:“立即准備婚禮!”
“王……王……上,您不是開玩笑吧?‘他、他、他’……”宰
相的能言善道,此時此刻卻也只能結巴口吃地困難說著。
而大神官雖也驚訝萬分,卻強作冷靜,虎視眈眈地盯著鷹王的一
舉一動,他在賭!
若鷹王臨陣脫逃,不娶那怪異的男孩為妻,他就贏了﹔鷹王怎可
以立男子為后?
這不是十分荒謬絕倫嗎?再說這違反常倫的丑聞,鷹王承受得住
嗎?孰人不知鷹王是一個十分傲霸威嚴的人,他才不可能做出有失王
者風范的事來,立男子為后?讓鄰國恥笑鷹國嗎?鷹王絕不會令它發
生,所以,大神官自認贏的機會是九成九。“鷹王,您確定嗎?他分
明是個男子,我天鷹王朝之后,豈能是名男子?”大神官陰笑著說。
“如大神官所說,天神旨意。天既賜我人選,注我姻緣,我鷹王
豈能逆天而行?
且君無戲言,難道先前我當眾言明之口諭是兒戲?”
鷹王大怒道,同時,也注意到懷中的男孩細微的呻吟聲。
“臣不敢。”大神官暗自咬牙切齒。
鷹王冷笑道:“念你對我天鷹王朝大神官一職盡忠職守,今日我
鷹王大婚之后,宮中要事也已告一段落,恰巧邊關落成之天塔寺急需
一為德高望眾的神官住持,我就將此要職移交予你,望你能不負我之
寄望,待我完婚之后,你便可隨時走馬上任。”
天啊!鷹王是不是瘋了,那是變態的作風啊!
“王上,您當真要……”宰相不敢相信地問。
“君無戲言,快快准備去。”
鷹王管不了后果,反正今日不攆走大神官就不罷手。
只要大神官一走,一切都好辦,他是鷹王,他就是一切的支配者
,懷中的男孩子只是一步天助他的險棋罷了!
開什么玩笑!他鷹王之妻絕對要是獨一無二的。男子!?永遠不
可能是鷹妃的人選!
永遠不可能!
※ ※ ※
鷹王正在寢宮著裝,他的專屬仆人們正忙著替他更衣,在忙亂之
際,仆人傳聲道:“王上,宰相求見。”
“傳他進來吧!”不一會宰相便進來鷹王的寢宮,行了一個君臣
之禮。
“王。”
“我知道你擔心的事,不過,不這么做,便沒有恰當的理由攆走
大神官。”
“但,也不能拿王上您的婚姻當兒戲啊!”
“兒戲!?”
“臣失言,臣罪該萬死!”宰相請罪道。
“是冒險了些,不過,只要大神官離開鷹谷,一切都可以找方法
補救。”
鷹王淡淡地說。
“這……王上啊!婚禮可是大神官代天主持的,而且須昭告天下
的啊!到時全鷹國人民都會知曉,不久后,鄰國也會補派使者遣賀禮
到鷹國,到時候,就算大神官解決了,問題反而更大、更令人頭痛啊
!吾王。”
唉!就壞在天賜良緣卻送個男孩,這……這可怎么辦?
鷹王著裝完畢,離吉時還有兩個時辰的時間。
“到時再說吧!對了,怎么會從天上掉下一個人?”
皇宮的戒備十分森嚴,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潛入,但,鷹王不信
什么天神會賜他妃子,還會從天上莫名其妙地掉下來。
“這當然是上天的恩賜啊!王上也這樣認為的,不是嗎?”
宰相雖然不認同大神官,但,他十分信鬼神。
鷹王冷漠地掃視一下宰相,不語。因為他若道出實話說他不信鬼
神,那不就等于自砸招牌嗎?宰相正想再說些什么時──
“王上!王上!不好了。”一名十二騎之一的護衛,顧不得禮節
地闖進鷹王寢宮。
“何事如此驚慌?”鷹王有些不悅地問。
“那……臣是說……呃!”十二杰護衛之一的他,不知該如何稱
未來的鷹妃。
“流風,你知道我的耐性不高!”
“是,王上。是未來的王妃……”
“怎樣?”鷹王有些惱了。
“大鬧青鸞宮……”
鷹王聞言,一臉怒氣橫生相……
※ ※ ※
天殺的活該倒霉!
“你們別再靠過來,不然我就再砸。”
丁劍舒正抓著一只昂貴的白玉花瓶威脅一群男仆。
“公子,你別再砸了,我們是王命難違,吉事近了,請您快更衣
。”
“公什么子?更什么衣?我不是說過我不拍戲的嗎?你們找別人
行不行?”
丁劍舒近似哀求地喊著。
當丁劍舒一睜開眼,一群男人正在脫她的衣服!
丁劍舒當下一人賞他們一記熊貓眼,差點她就要大曝光了,她仔
細看周遭景物是更差點昏厥!她記得自己在黃金谷樂園闖迷宮的,后
來不幸掉落斷崖……可,怎么……怎么會到拍片廠來了呢?瞧那富麗
堂皇的布置、隨手可及的昂貴瓷器、大得嚇死人的夜明珠、如夢似幻
的輕絲紗幔……乖乖!她到底在一天中要飽受多少刺激啊?就算是奇
跡式的瞬間移動好了,但,太可怕了!多不可思議、神奇得嚇人。
一名男仆突然扑向丁劍舒,抱住那只白玉花瓶,馬上有三、四名
男仆有的抓住丁劍舒,有的動手欲除去她的衣褲,因為已沒多余的時
間去安撫他們未來的“鷹妃娘娘”!雖然,新娘是男孩子……
“住手啊!色狼,非禮呀──救命呀──哇,太可惡了,你別亂
摸!”
丁劍舒忘了自己那了得的身手,只是花容失色地鬼叫鬼叫,忙著
“守身”要緊。
“由是怎么一回事?”
鷹王一趕到鷹鸞宮就見到這幅景象──
滿地的瓷器“尸體”、一個披頭散發鬼叫鬼叫的男孩、四、五個
已是鼻青臉腫卻死纏著那男孩的仆人。
“王上。”那堆人驚恐地下跪請安。
“喂!你來得正好,快告訴導演我不是演員,我要趕快回家。”
丁劍舒連忙挨近鷹王,把他當成自己的救星。
“放肆!還不跪下。”一旁的宰相大喝著。
“跪什么跪?我都說了,我不是演員啊!我不會。”
“你!”宰相本想訓一訓這不知天高底厚的小子,卻被鷹王阻止
。
“你這是什么樣子?吉時將近,竟未著裝完畢?”
鷹王以他一貫的冷冽口吻,不帶感情地說著。
“奴才罪該萬死!”一旁的仆人可慌了,所幸,鷹王個性雖冷硬
卻是明理的君王,一向就事論事,光瞧仆人的狼狽樣,就知道他們
已盡全力了。
“不會吧?這樣就要領死?”丁劍舒瞪大眼睛。
“下去吧!找四名武士來伺候他更衣。”
鷹王朝狼狽的仆人下令道。那仆人應聲離去。
“更──衣?武──士?”不會吧?太殘忍了,她丁劍舒都表明
了不會演戲了啊!
丁劍舒的口水都還卡在喉嚨未能順利下咽之際,果然有四名人高
馬大、體材健碩的大漢進來,向那一個穿得大紅的男子下跪行禮后,
竟很自動的朝丁劍舒走來。
丁劍舒心想,該不會又要扒她衣服吧?
思及此,丁劍舒不禁冷汗涔涔地大叫:
“走開!走開!別碰我,我警告你們……我……我丁劍舒可是不
好惹……恰北北的哦……”
丁劍舒邊叫邊往后退,那四名大漢便一直逼近,直到丁劍舒的背
脊抵牆無路可退。
眼見那一雙雙的“魔手”就要襲來,丁劍舒不管三七二十一,在
腦中抓一招式擋擋,這一擋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擊中一名大漢
的左眼,另一名擊中右眼,又趁機左踹右踢,好巧不巧擊中人家的麻
穴,因此逃過一劫哩。
鷹王見吉時將近,四名武士竟然被那營養不良的小男孩罷了一道
,當下喊停。
“夠了!你們四個下去幫忙,宰相也先退下吧!”鷹王以陰冷的
神情,寒冰般的語氣對丁劍舒說:“你到底換不換!”鷹王考慮是否
要親自動手。
“我都說我不會演戲,叫導演換人了呀!”鷹王以快得令人來不
及眨眼的速度出現在丁劍舒面前,二話不說地在丁劍還來不及反應時
,一把扯下她的羊毛衣和內衣,結果──
一個嚇呆了﹔一個是太震驚了!所以,丁劍舒和鷹王大眼瞪小眼
,誰也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鷹王才回過神來,第一間事就是抓來一旁床上的絲被
,里住尚未清醒回神的丁劍舒的上半身。
然后,鷹王改喚進一群宮女并命其准備正宗的新娘服,原本以為
新娘是男兒身,所以准備的服裝是特別改良設計過,豈知,此她非彼
‘他’!
那丫頭在胸下至腰間無故纏著厚厚的鐵衫布,鷹王還特別交代要
拆下那玩意兒,務必打扮得讓這丫頭像十成十的姑娘家。
※ ※ ※
迷迷糊糊間,丁劍舒感覺到自己被一群人擁著到處走,嘈雜的人
聲,聽不出他們在熱烈些什么。有人叫她拜,她就莫名其妙地拜﹔叫
她跪,她也不爭氣的跪﹔人家牽她到處走,她也盲目地跟從,現在叫
她坐著等,她也真的坐著等呀等──
奇怪!她干嘛要等?等什么?
這么一深思后,丁劍舒的意識倒漸漸蘇醒,再加上把整間事的始
末片段一一連接起來……
“啊──啊──”
又是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王妃,您怎么了?”
有三、四名聞聲不顧禮儀的宮女闖了進來,擔心地問。
“王……妃?我?”
丁劍舒受不了!“咚”的一聲昏厥過去。“不好了,王妃昏倒了
……”宮女們手忙腳亂地叫御醫,請鷹王……一切的混亂,已經沒有
人記得住它是几時開始的。
※ ※ ※
“噢……”
丁劍舒掙扎地睜開眼睛,腦海里那些可怕的夢魘似乎還未散去,
令她有些頭疼。但愿夢醒成空,一切恢復正常才好。
她好不容易從床上坐起,耳邊就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你終于醒了。”
我的媽呀!到底是誰?從來就沒聽過這么冰冷又十足威嚴的男聲
,多么不公平!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富磁性,真是被那種高高在上的語調給□蹋
了。
丁劍舒望向高坐在側邊大椅上的男人,她怔住了!
“你……”天啊!她懷疑自己到底醒了沒?夢中那名色狼怎么還
在?再看看四周,完了!雕梁畫棟、奇珍異寶、珍貴瓷器、輕絲紗幔
……還有,那三、四顆大得嚇死人的夜明珠!這到底是不是夢中的拍
片廠?太真實了。
看新娘突然臉色一片慘白,眼中還閃著一抹驚懼之色,鷹王心中
莫名地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但,他并未放在心上,可是,他竟然以
前所未有的溫和口吻問:
“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這到底……我是不是在作夢?”
“不是。”
“不是?那……這里是不是拍片廠?怎么還沒下戲?”丁劍舒有
預感,眼前這名男人一定又會告訴她否定的答案。
“拍片廠?”什么玩意兒?怎么從來都沒聽過?鷹王又說:“不
是。”
“不是?”丁劍舒慌了,這一切的遭遇實在太離譜了!暗下捏了
捏大腿,痛死了!果真不是在作夢,而那名男子又說此地不是拍片廠
!“那這里到底是那里?你又是誰?”
“這里是‘我們’的寢宮,我就是統領鷹國的鷹王莫繼堯───
”鷹王又補上一句:“你的丈夫。”
鷹王也不知為什么自己要強調是這名陌生女子的丈夫,似乎也忘
了要設法廢妃這檔事,畢竟,這場突來的婚禮是男女雙方始料未及的
,甚至連女方的意愿也沒詢問過,而且,她還是一名來歷不名的女子
呢!
丁劍舒聞言目瞪口呆,這時她才注意到鷹王那一身華麗的紅袍。
“開什么玩笑!”
“我從不開玩笑!”莫繼堯即刻變了臉色,恢復他慣有的冷漠高
傲。
“誰管你呀!”她沖下床,打算離開這個鬼地方。
“慢著!你去那里?”鷹王用上對下的口吻問著。
丁劍舒走沒几步,聞言立即轉身,沒好氣地說:
“回家。”
丁劍舒肯定自己遇到瘋子了,看樣子還是十分有錢的瘋子,這個
瘋子稱自己為王,哈!那她豈不是后了?
“不准!”鷹王微帶怒氣地說,一手扣著丁劍舒的右手。
“你這從龍發堂跑出來的,放開我!”
丁劍舒掙不開鷹王的箝制,想不到碰上了一個難纏的人物,這男
子的武功一定在她之上。
“閉嘴!好大的膽子,沒有人可以如此大聲吼我,就算是你身為
鷹妃也一樣。”
鷹王又扣住丁劍舒另一只手。
“鷹妃……”丁劍舒猛然一怔,如被人猛敲了一記般忘了掙扎。
鷹妃……丁劍舒似乎在那里聽過這個名稱!她想到司馬文曲那一
席話──
你會是一國之后……
難道……
“告訴我,這里究竟是何方?時間?”丁劍舒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也許……也許眼前這名男子不是瘋子,也許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鷹谷,天鷹王朝年間。”
奇怪,這丫頭打哪來的?人在他鷹國鷹谷,卻問此地是何方?說
話也十分的奇異。鷹王心想。
“鷹……鷹谷?天鷹……王朝?”完蛋了!
丁劍舒的耳邊似乎傳來司馬文曲的話,那么司馬文曲說鷹谷是一
千多年前的世界,若是真的話……丁劍舒不敢往下想。
“你究竟是誰?”鷹王用如鷹眼般銳利的眼神打量著從天上掉下
來的新娘。
“丁劍舒,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丁劍舒垮著一張臉挫敗
地說。
“方便的話請放手,會痛的。”
鷹王聞言,立即放手,目光依然鎖定丁劍舒。
“我必須離開這里,請你放行吧!”丁劍舒得想法子回家才行。
“你哪兒都不能去。”鷹王淡淡地說,口吻中卻透露出堅定。“
為什么?不!我是說‘憑什么’?”丁劍舒可火大了,他以為他是誰
呀?
“憑什么?你是我鷹王的妻子,就得待在我身邊。”
“開什么玩笑!?什么時候我答應嫁給你了?什么時候舉行婚禮
了?”
“你以為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聞言,丁劍舒果真見到自己穿著一套“價值非凡的古董”──古
代嫁衣!
她不禁瞪大了眼,心想,這就奇了!何時穿上這一身華麗的新娘
裝,她怎么沒印象?
“啊!”丁劍舒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摸了摸胸下。“沒有……”
“又怎么了?”莫繼堯有些惱了。
用來練輕功的鐵衫布呢?丁劍舒不禁將視線移到鷹王臉上,憶起
這超級大色狼扒了她的衣服……
“你這色狼竟敢脫我衣服!”
丁劍舒羞紅了臉,擊出憤怒的一拳,無奈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反
被鷹王扣著手。
“哼!不知好歹,是誰讓你坐鷹妃的寶座?我要什么女人沒有?
憑你男不男、女不女的姿色沒啥好窺視的!”
這野女人敢造次?分明是找死!
“你……”丁劍舒從沒受過這等天大的悔辱,想她可是丁家的天
之驕女,這口氣她怎么咽得下?
丁劍舒怎可服輸,但,偏她霉運當頭,莫繼堯竟點了她的穴,令
她動彈不得,可氣死人,空有一身好功夫,卻英雄無用武之地。雖然
,那所謂“好功夫”是丁劍舒對丁家人夸下的海口,好壞她自己可明
白得很。雖在現實社會里已經很了得,可是,在“古人”面前簡直上
不了台面嘛!“放手!野蠻人!色狼!”
丁劍舒好骨氣,莫繼堯扣得她的脖子疼得像快分尸般,她仍強忍
著淚,咬緊牙關倔強地苦撐。
“大膽!沒有人敢吼我,你竟然罵我!分明找死!”
莫繼堯如盛怒的猛獅,那種嚇破人膽的氣勢倒真的令丁劍舒大開
眼界,也──
怕在心里。
“哼……你有種就下手,我……丁劍舒……可不……怕……”她
困難地說著,身子骨好似在下一刻就會遭這頭狂怒的獅王捏碎似的。
這可惡的野丫頭!“念你還有利用的價值,放你苟活!”鷹王解
開對丁劍舒的束縛,一把推開她。
莫繼堯易怒,并不代表他就沖動,要整治這野丫頭也得等把大神
官攆走再做不遲。
“利用?”丁劍舒拉高嗓音,既驚又怒地。
莫繼堯不屑地瞄了瞄丁劍舒,諷刺地說:“你以為我鷹王之妻是
你可以勝任的?
你全身上下一無是處,長相平庸、身材平直﹔論教養沒教養、論
家世沒家世,我肯讓你過過鷹妃癮,已是天大的恩惠。”
丁劍舒的臉都氣綠了,雙拳握的死緊。
“你以為你是誰呀?用一千萬請我做做戲我還不屑呢!再說我答
應嫁給你了嗎?
分明是你自己莫名其妙架我拜堂!”丁劍舒恰北北地吼向莫繼堯
,她可是十足十的沖動型寶寶,顧前不顧后,一氣到家了就天不怕、
地不怕。
這下子反倒是易怒的莫繼堯冷靜多了,冷漠如他,用那寒得足以
凍結空氣的語氣,森冷地說:“哦?我倒要問問,莫名其妙的你是如
何混進宮的?目的何在?不過,若你給我乖乖扮好鷹妃的角色……我
可以放你一馬!”
“唷──說得像施舍什么天大的恩惠給我似的,哼,若我愿意,
我過的日子像女王一樣,誰稀罕當鷹妃!”好嘛,比耍嘴皮子,本小
姐奉陪。丁劍數心想。
丁劍舒在丁家的地位可是舉足輕重,人人寵她寵得不象話,個個
奉她跟女王有何差別!
“哼!貪慕虛榮、野心勃勃,尚不足以形容你的十分之一。”鷹
王對丁劍舒的印象感觀是愈來愈差、愈來愈厭惡她。
“不敢、不敢!小女子我何德何能啊!”好,看是你本事大,還
是本小姐厲害,誰玩誰還不知道。
看到丁劍舒那一張狡獪的嘴臉,莫繼堯十分火大。
“終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哼!又是一個善攻心計的惡婦。
狐狸?竟然將她比喻為狐狸?好!她丁劍舒不報報老鼠冤,名字
就倒著念。
“是啊!想想,當當王妃過過癮也不錯,吃好、穿好、用好,茶
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真是一大享受。”
要丁劍舒當王妃?好,現在說不玩了也不行,看她非好好把王妃
的權力“發揚光大”不可,咱們走著瞧!
“你最好別玩啥把戲。”鷹王極鄙夷地冷笑,一個危險性百分之
兩百的冷笑。
“事成之后自不會虧待你。”哼!到時候他鷹王高興,大賞后送
她出鷹谷,若惹毛他不快……“你小心一點。”
丟下這一句,鷹王不屑地轉身出寢宮。
丁劍舒笑了,笑得十分陰險調皮,目送“色狼”離去的身影,淡
淡地吐出一句:
“我看彼此彼此吧!”
這丁劍舒似乎忘了該煩惱如何回到她生存的時代似的,她現在滿
腦子全是想著如何不負色狼所望,當個“稱職”的王妃,這仇是非報
不可。